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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人生”,游走在灰色地带
——走近网络游戏打金者
作者:王松

  近年来,网络游戏越来越红火。在网络游戏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游戏角色的装备、级别等决定了玩家在游戏中的地位,能让玩家在那个虚拟世界里成为英雄、受人景仰。
    但是,要获得一身极品装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于是现实生活中就出现了这样一群网游打金者:他们有的替人打造装备,有的代人练级,还有人专门赚取游戏币,将这些虚拟的物品通过各种渠道换取真实的人民币。玩游戏还能赚钱?看上去实在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很多年轻人满怀憧憬地进入了这个行业。但是记者了解后发现,这个行业并非像看上去那样美。
  风光不再有 风险还很大
    小张是一位资深的网友打金工作室老板,5月20日下午,记者在花溪小区一间出租屋内见到他时,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深深的黑眼圈,“疲惫”清楚地写在他的脸上。
    “据我所知,目前随州大概有十几间这样的网游打金工作室,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群体。只是这个行业已经不像刚起步时那样风光无限了,风险很大,收入也日趋减少。”小张点燃一支香烟,跟记者聊了起来。
    小张干上这一行纯属偶然。2005年10月,他和几个朋友还在帮网吧做系统、配电脑,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个从浙江回来的人,“看上去挺斯文一个人,但是说话口气却很大,张嘴就说‘我在那边打金,完全就是在捡钱’,听他讲完具体情况后,我们都很心动,很快找来一批人,在网吧包了一些电脑,开始了网游打金生涯。”
    从玩家变成打金者,小张的经历其实是很多“职业玩家”的缩影。“刚开始的时候,做这行的人不错,竞争力小,那时收益还是很可观的”。小张告诉记者,高峰时期,他们打金工作室有12个人,两班倒每班上12个小时,一个月除去人员工资、电费、生活费等成本,他还能赚两三万,可惜这种黄金时期并没有维持太久,随着行业的迅速发展,来淘金的人越来越多,游戏币这种虚拟财产也在不停地贬值,现在他每个月的收入只剩下两三千元左右。
    “不仅仅是收入下滑,风险也越来越大,现在很多代练工作室都关闭了,原因就是因为网络游戏公司打击我们这些打金工作室,封停我们的游戏账号。”
    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由于是在国外网游服务器注册的游戏账号,一个号的购买就需要500块钱,员工需要一个月时间把低等级的角色练到高级,这期间是没有任何收益的,还得支出电费、网费、工资,算下来要从第三个月才能开始盈利,在此之前一旦账号被封就会损失全部。记者采访的当天,小张手里就有9个帐号被封,一下就损失了几千元。“我这还算幸运的,我一个朋友一次被封了500多个账号,损失了十几万,彻底垮了,最后只有黯然离开了这个行业。”
  赚取了金钱 丢掉了健康
    工作室里,烟雾缭绕,空气混浊,刚满21岁的员工小包已经在电脑前奋战了9个多小时了。房间里高高低低摆放了20台电脑,他一个人要照顾4台电脑,要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GM (网络游戏管理员),精神必须高度集中,因为一个疏忽,就可能会给游戏账号带来灭顶之灾。
    小包是南郊人,之前在一家酒店打工,后来辞职了就在家玩了2个月,直到他在一家网吧看到了打金工作室的招聘广告,这对当时的小包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本来就很喜欢玩游戏,但点卡和上网费是一笔很大的支出,游戏代练既可以提供场所让我玩游戏,又有钱赚,我当时真是觉得天上掉馅饼了。”和小包一样,几乎所有的打金员工的入行都是由于这个原因。
    可是入行之后,他才发现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边玩游戏边赚钱倒是真的,可是这游戏玩得枯燥,这钱赚得劳累。
    “很多年轻人认为,我们可以享受着游戏的快乐赚大钱。”小包苦笑了一下,“实际上代练、打金是毫无乐趣可言的。”他告诉记者,感觉自己就像人工智能机械手,按照工作室摸索出的一套游戏规律,操作着游戏里的人物,“时间、路线、技能使用都是公司设定好了的,我们只要严格执行。每天12个小时接连不断地做个同一件事,一个月连做15个白班再做15个夜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仅仅是枯燥,高强度的工作对健康的损耗也是可怕的。小包告诉记者,有一次为了赶工,他持续在电脑前待了30多个小时,“我还记得自己30多个小时后下机的样子,蓬头垢面,脸上一点人气都没的,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醒过来。我也知道这样对身体伤害太大,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熬那么久。”
    这些打金者,除了买菜、买烟,基本都不出门,几乎跟社会完全脱节,人员变动很大,经常会有人因为坚持不了而离去。
  家人难理解 社会不认可
    再苦再累,尚能忍受,可是家人的不理解却让他们苦恼,对大多数长辈们来说,“网游打金”不是一个正经职业,而且这个群体在社会上难得到认可。
    “我父母对我干这行都很不支持,我跟他们解释了很久他们还是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妈妈还好,我爸爸一直以为我做的是网上赌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张一脸哭笑不得。
    从事这个行业的大都是20岁左右的无业青年,对自己的家人,他们都不敢直言自己是在干这行,“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在做这个,一定不会同意的”,打金员小王也这样表示。
    而社会对这个行业也没有明确的定位和认可。记者从法律界人士处了解到,目前这类打金工作室的监管部门尚不明确,同时也是法律监管的真空地带,怎样规范运作是个问题。游戏工作室大多隐藏在居民小区里,工作室内机器密度大,存在消防隐患;还有游戏工作者的报酬、经营者的纳税等等,都存在着需要规范管理的问题。他同时也表示,这个行业从本身来讲并不存在违法违规问题,肯定不能简单地禁止,而是应当去规范与监管。
    据记者了解,韩国政府在2007年先后出台法律明确虚拟物品的价值,明确虚拟物品交易受到法律保护,并对于虚拟物品的交易开始征税,将虚拟财产纳入国家经济范畴。对此,该人士认为“这是个值得借鉴的做法,既能有效地规范这个行业,又能为国家创造收入”。
    小张对未来的道路也是感到忧心忡忡,“我也一直在想,这样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做这个事。我想,如果有别的机会,我会从这里跳出去转行的。前不久,我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也想来做这行,我当时就告诉他,你不用来了,这里很残酷,这个行业并不是象你想象中的那样美!”
  
    (本报记者 王 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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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15 版:焦点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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