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林霖
■年龄:28岁
■职业:教师
■采访人:本报记者 许静 通讯员 小武
■采访方式: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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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侧头看见的就是她,眼波流转,长发如瀑,裙裾飞扬。就这样,我喜欢上那个叫eyes的女孩。
●离开学校的前一夜,我终于鼓足勇气找了她,我问她:“我是你生命的过客还是归人?”她说她还不想回答。
●我最终也明白,那种美好感觉留在记忆里才会永存,我惟有祝愿远方的她永远幸福!
人生若如初见
已恋那抹华彩
现在的她,生活在杭州,那是人人都知道的美丽富裕的城市;而我,还是生活在广水一个小镇里。然而,我和她曾有过相遇。那天,她告诉我她结婚的消息,我隔着虚无的网络想象着她幸福的模样,想象着那些和青春一起跳动的记忆。
17岁那年,我读广水师范二年级,一次调位后,我和她坐在了一起。中间隔着一个过道,我一侧头看见的就是她,眼波流转,长发如瀑,裙裾飞扬。就这样,我喜欢上那个叫eyes的女孩,那种年轻时的喜欢,像火一样燎燃了我整个的青春原野,又如藤蔓蔓延,交结盘踞在我的内心。
我瞧她读书时的模样,倾听她的笑声,看着她嬉笑打闹……下晚自习后,我会故意在黑板上写一些诗句或什么字,希望她能看到。男寝的卧谈会她经常成为主角,我提议以全班男生的名义给她写封情书,得到一致赞同。于是由我执笔给她写了封情书,故意在自习前放到她桌上。其实,我很想告诉她,那信中的内容就是我想对她说的话!
从一开始,我只想偷偷喜欢她,因为感觉她那样完美,完美得我不敢碰触。
那会儿,我们都在听武汉广播电台一个叫“吉祥鸟”的节目,把信写到电台,他们会把你写给所喜欢的人的心里话读出来,并录制成盒带寄给她。我花了几个晚上写好了信,然后一个人跑到武汉送到电台。那天一直在下雨,站在火车车门处,望着外面远远近近的城市公路,想象她收到盒带时的模样,幸福就层层激荡开来。
一个星期后,我在收发室看到了有她包裹的通知,激动难安。我没有署名,我不想她知道那个喜欢她的男孩是谁,但我又希望她知道是我,很是矛盾。几天后的晚自习,她的姐妹递给我一个信封。晚自习我没上,躺在宿舍楼的草坪上,里面是她写的信,她的照片。她说你喜欢那双眼吗?那一刻,我的世界豁然开朗,我轻轻地呼喊着一个名字eyes……
年轻青涩的心
盛满美妙感觉
得知了她对我有好感,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做。在她面前我总是紧张,口发干,舌头发直,说话结巴,面红耳赤。为何如此生涩,爱情让我迷茫,也许爱情的魔力太大,也许她太过美丽,所以才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爱得如此卑微,爱得那么胆怯。
2000年的钟声敲响了,那意味着我们快要毕业了。所有的时间似乎都变得意义非凡起来,我试图让每一件事变得深刻而有意义。元旦前收到她的贺卡,是那个千禧年我最珍爱的礼物。她在贺卡中说,人生的一点一滴都是靠自己风里雨里奋斗得来的,否则一切都只是水中望月。看到这些,我觉得暗暗地喜欢也是件美妙的事。
我要求班主任把我调到后面去坐,这样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她青春的背影。那些日子里,我走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在不在。在的时候,我的心便满满地,荡漾着欢喜;没看到她时,心里便空荡荡的。我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朝她所在的地方看,或者拿出一些纸随心所欲地写些什么,写着如果、写着我肆意的想象:如果你愿意,我想吻你,那一定在海边,大海美丽辽阔,带着所有的美好来吻你;如果说爱你,那一定单膝在你面前,我会带着我所有的虔诚,对你的爱一定溢出了心口,我要迫切地说爱你……她总问我怎么要坐到后面去,不要快毕业了就不认真学。我没对她说明原因,只是一个劲地想,5月怎么来得如此快,分别怎么来得如此早。
从来没有开始
所以也无未来
实习时,我们互相写了信。她说了她的烦恼、困惑、快乐。我在灯下一遍遍展读,感受一个女孩带给我的美好。我也给她回了信,可是实习回来后,她说一封信都没收到。我忽然挺忧伤,就好像我的深情和那几封没有踪影的信一样,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无情消失,没给她留下什么。
班级毕业晚会上,我和她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起主持,念词时,她就站在我旁边,从她手中接过话筒时,我有意地轻轻碰触了她的手,温热、光滑。我的内心一阵狂跳,我想更亲密一些,想要我们的灵魂、我们的身体靠得更近一些,哪怕只是一次牵手。可是,我不敢,我惟恐会破坏那种美丽的纯洁。我们最终连手都没牵过,连一些暧昧的话都没说过。
离开学校的前一夜,我终于鼓足勇气找了她,我问她:“我是你生命的过客还是归人?”她说她还不想回答。可我很想知道答案,执拗地问了第二遍,她最终还是没有回答。突然,路灯变得模糊,是的,我流泪了。眼泪止都止不住,我只是感到委屈。失去是心灵的失去,这就是我痛心的所在,我感觉内心很大一块被慢慢抽去,已经不仅仅是她了,而是因为她所带来的那么多美好感觉。
纵是灯火阑珊
此情已成追忆
后来,我在广水一个乡镇当了老师,而她则到杭州去打拼。再后来,我在校友录上找到了她的QQ号,加了她,我们又联系上了。不过,她有她的生活,而我有我的生活。
今年,她结婚了。我让她把结婚照发给我看,照片上的她手捧鲜花,穿着洁白的婚纱,很惊艳。我忽然想起了那首《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我看着这个女子,万丈红尘中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子,这个无数次曾入我梦入我诗的女子,在这个浩瀚的世界找到了她的臂膀她的港湾,我为她高兴。
是的,她现在的生活与我无关,不过在她青春的岁月里,我与她有关。我清晰地记得她的美,是她开启了我对美好的感受。岁月静好,相忘于红尘,毕竟,没有爱可以重来的。其实那就是我一个人的风花雪月,不过在那场惊喜激动心跳伤心感怀中,我拿出了一个少年所有的心力,因此难以遗忘!
往事在心里浮浮沉沉,挟岁月的风风雨雨,时隐时现。如果可能,我希望她是我第二次爱恋的人,而不是第一次。我也许会不再胆怯不再笨拙。我希望为她做很多事,做任何事,我会给她记忆,我会大声说爱,即使她毫不在意,即使她对我关上心扉。
我想到,照毕业合影时,我很想站在她旁边,或者离她近一些,但最终我们站在了不同的地方。看着镜头的那一刻,我依然想着和她一起相携人生的种种美好。结果,留存的只是影像,而我的关于她的记忆经过时间的反复冲洗,有很多事已模糊,只记得当初的那份美好。我最终也明白,那种美好感觉留在记忆里才会永存,我惟有祝愿远方的她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