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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白头偕老, 我便给你一份祝福
  “虽然在武汉定居多年,但家乡的报纸我还是一直很关注。”陆先生通过QQ联系上记者,表示想通过家乡的媒体来倾诉一件珍藏在自己心头多年的事情。“这是过去的一段美好回忆!”陆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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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封情诗赢得了她的心
    十六岁,我上高中,一进学校,我就注意到了小柳,因为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我在学校成绩不错,占年级前几名,而且我父母亲也读过书,算是知识分子,他们希望我考个好大学,所以我虽觉得小柳漂亮可爱,也没有冒然去追求她。直到高三,我想到高考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了,就决定追求她,夺取她的芳心。
    那个年代都很流行写诗,我便开始每天写情诗给她。我心里暗暗发誓,写够99首情诗,一定要追到她。我一连写了三十多首情诗,托其他的女生带给小柳,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平时在班上看到她,她也像没事人一样正常跟我说话,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异常。我有些失望,却还是坚持写下去。我写了很多很多,诗的内容涉及我自己的事情,对她的好感,以及想跟她好的决心。写到后来实在不知怎么写了,我就买诗歌集,抄上面的爱情诗歌,或者是抄一些爱情小说,这里抄一段,那里抄一段,最后终于写到了99首。
    我给她写完99首情诗之后,就没再写了。她可能觉得有点奇怪,居然写回信问我。就这样来回写了几封信后,她被我的真诚打动,最终我成功了。高三学习压力很大,但是因为这小小的 “早恋”喜悦,却让我变得更有拼劲,毕竟我追求到了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啊。高考我也考得不错,考到武汉一所重点高校,而小柳没能考上大学,她选择到武汉当兵。所以我们高中毕业之后,还是继续在一起,虽然有时吵吵闹闹,但是也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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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爱七年,我们劳燕分飞
    我们一共恋爱了七年,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十年代初期,物质生活渐渐丰富,我们的距离却渐渐变得遥远。
    我记得在我们恋爱的第三年,也就是我大二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次小柳周末请假到学校来看我。那时人们还是比较传统、保守的,我们谈了几年恋爱,也不敢公然在校园里手拉手,或者有其他亲密举止。我们在校园里一前一后地走着,谈各自的生活,显然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活跟小柳在部队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但我那时考虑太少,不知道小柳遭遇怎样的压力,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体谅小柳了。当时小柳就提到,家里想给她介绍对象,因为她有20出头了,身边的女兵也差不多开始谈婚论嫁了,她家里压力很大,而身边也一直有其他人在追求。我一听这话,觉得是她不能坚持我们的感情,于是我当即拂袖而去,留下小柳在背后哭泣。我想,那一次的争执给我们的关系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最后导致小柳选择跟我分手。
    从那之后,小柳再也不跟我提她家里的事情,人也沉默了很多,似乎有很多的秘密,又经常欲言又止。而我更多醉心于书本和学业,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关注小柳的感受,我总觉得既然没有很大的争吵,那就是理所应当没有任何问题。
    在我们恋爱的第五年,我大学毕业,留在学校当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那个时候的大学老师很是清贫,远没有现在这样风光。所以我虽然有了工作,但是依然一穷二白,不能给小柳任何承诺,小柳以及小柳的家人都曾经明示或者暗示过几次,让我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但是我那时满脑子学术,干劲十足,希望能够在科研上作出一些成绩来,于是就明确地表达了希望工作再稳定一点才结婚的意愿。
    在我们交往的第七年,有一次小柳来到学校找我,告诉我,她决定跟我分手,因为她身边有个人追求了她很久,而且愿意随时跟她结婚。那个人的工作家庭都比我好,也得到了小柳家人的喜爱,小柳之前一直都不太愿意搭理他,但是他锲而不舍,追求了小柳好几年。小柳年纪也实在不小了,考虑到自己的前途,小柳最终决定跟我分手,跟那个人在一起。我当时觉得整个人都像被电击了一样,从头麻到脚,因为这个分手,没有一点的预兆。但是我最后依然答应分开,因为我无法给小柳一个何时结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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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会面,我祝她永远幸福
    没多久,小柳就跟她后来的男朋友传出了婚讯。在小柳结婚前一周,她特意来到武汉,找到了我。那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们像普通朋友那样谈了很多,谈到了过去读高中的趣事,谈到了各自的生活,我感觉到她是快乐的,而这种快乐,或许我永远无法给她。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她脸上浮现出的若有若无的微笑,我知道她的选择是正确的,而我选择放手也是正确的。
    在她离开武汉的那一天,她要我陪她从我学校走到武昌火车站,要知道我们学校离火车站有十几公里,虽然我不太理解她的用意,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我知道,她结婚之后我们再也难得那样单独相处了。一路上我们就像过去一样,我跟她说我学校的趣闻,她对我说她工作的情况 (她已经退伍了,转业到了另外一所城市),我们都回避着她的未婚夫,我不知道这是否证明她对我还有几分旧情。我们走了好久好久,终于走到了火车站,我送她进站,在她快要上火车的时候,她要我狠狠骂她,因为她负了我,而我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送了她八个字“全心全意,自由自在。”
    这份爱情,看起来也许的确是她有负于我,但是我也很清楚我自己的问题。我当初,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小柳,却没有想到实际困住了她,最后她要嫁给别人,我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毕竟曾经一起的时光都是真实的,曾经对彼此付出的感情都是真挚的,因而我自己也要做到自由自在。最后小柳登车离开,向我挥手道别。一周之后,小柳嫁给了现在的丈夫,结婚十几年来,他们一直感情很好,也有了可爱的女儿。而我后来也有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家庭。这十几年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跟小柳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最后没能跟小柳白头偕老,但是那段故事一直在我心中珍藏。
  编后语:
    很多爱情虽然真挚,最后两人却不能白头偕老,毕竟能够开花结果的恋情很难得。但是这并不阻碍经历过的爱情的纯真和美好。陆先生深知这个道理,既然当时全心全意地爱了,那么即使结果未能圆满,也没有什么怨恨的。因为爱过,所以坦然;因为理解,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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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7 版: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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