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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那条路
我的老家在随县吴山镇一个叫曾家畈的小山村,距随州城150多里。新中国建立初期,没有通车的路,上世纪60年代有了简易的机耕路但不通客车。父亲那时是基层干部,到县城开会从来都是起早摸黑步行。有一次父亲开完会已是下午3点,回家路上雪越下越大,走到深夜迷了路,好不容易摸到华宝借了一宿,第二天才回家。 在我的记忆里,知道随县城的方向是1966年,由于兴修吴山水库,公社所在地迁到了肖家湾,就是现在的吴山镇。7岁的我乘坐牛车来到吴山,我指着向东而去的一条土路好奇地问母亲:“这么长的路是去哪里?”母亲说那是去随县城的路,很远很远。于是,随县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成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充满神秘。心想啥时去看看就好了,可单靠这八条牛腿啥时能走到啊! 70年代初,我们那里通客车了,那客车其实是拖货的“代客车”,车上写着“随县”的牌子,表明这车来自随县,它可带你去那个“遥远”的地方。“代客车”曾给我带来过憧憬和希望。 第一次到随县城是1974年的暑假,我坐的是拖拉机,虽然有“代客车”,可全程6角钱的车费不是一般农家舍得出的。可在回来的路上,车到象鼻嘴出了车祸,搭便车的12人中,就我一人坐在驾驶台边客位上没有受伤。 70年代中期,真正的客车终于开到了家乡,由于客车外形与乌龟有些相似,那些想坐而又舍不得几角钱的乡亲,受嫉妒心理驱使称之为“乌龟壳”。客车每天发三合店一趟,有时在三合店境内早已人满为患,到我们这里时停时不停,乘车人必须要做走得了、走不了两手准备。每次出差去随州,在上车前都要做好一场战斗准备,车到了又是一场奋力拼搏。在车上缓过气后,常有人无奈地哀叹:我要是发了财就去买辆客车,叫乡亲们都轻松一下。 随县撤县建市五年后,三合店一位姓汪的老乡率先买了一辆客车,从此我的家乡到随州每日有了第二趟客车。过后的几年,私家客车如雨后春笋,已经满街都是了。车主满街叫喊,拉客入座。这时,人们虽忘了乘车难,可又感觉到了行路难。行走在坑坑洼洼的沙石路上摇摇晃晃,遇点雨雪就断路,常有车陷路中,一堵就是老半天。苦不堪言的乡亲又牢骚起来:啥时修成水泥路就好了! 通往吴山的水泥路是从90年代末期开始的,到2005年,已经修到了我那偏僻的家乡。此时我在随州和曾家畈有两个家,我们来来往往大多是请的士。此时,很多经济好一点老乡回来都是开着私家轿车。 如今,水泥路终于修到了家乡,二弟也有了自己的车,我们经常一起回老家。奔驰在现在的新路上,渐渐感觉到我的人生之路正像家乡到随州的路:从坎坷的山路到坡大弯多的通乡公路,又到宽阔、平坦的国道。这不正是我们的祖国从一穷二白到繁荣富强的缩影吗? (李旭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