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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好赌的丈夫,我该怎么办?
■ 讲述人:勤勤 年龄:41岁 职务:农民 采访人:特约撰稿人罗爱玉 通讯员:胡坤明 采访地点:白云湖畔 【阅读提示】 1、每次到我家,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深得我父母的赞赏,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 2、时间一久,阿福开始感到了失望,甚至自暴自弃。终于,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3、看着阿福深陷赌博不能自拔,我哭着求他好多次,可他总是没有改观。 勤勤是个老实巴交、典型的农村妇女。穿着朴素,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直至臀部。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脸的哀伤,话未出口,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1 自由恋爱,过上了富裕生活 我和阿福(化名)都是乡下人,我和他同年。 1105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他。阿福一米七几的个子,长着一副娃娃脸,又爱说话,极讨人喜欢。那时的他在建筑工地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我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他。于是,我们开始交往。 那时我们还年幼,虽然都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什么叫爱,但彼此之间的那种默契和神往,早已将我和他的心连在一起了。交往的次数多了,我也就经常带他到我家里玩。每次到我家,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深得我父母的赞赏,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虽然阿福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但有他哥哥、父亲和他三个棒劳力,发家致富要不了几年。左思右想,我父母终于答应了让我和他交朋友。 当我们的婚事被提上议事日程的时候,时间已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年。1989年,我们和我父母商量,准备把婚事办了,我父母却反对,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们年龄还小,二是我哥我姐都还没有婚嫁。终究,我禁不住阿福的甜言蜜语和软缠硬磨,还是瞒着父母和他住在了一起。没有婚礼,没有男接女送的热闹场面。为此,我母亲怄气病了好一阵子。后来时间久了,母亲见我们恩恩爱爱,日子还过得不错,也就忘了伤痛,认可了这门亲事。 婚后,我生了一个女儿,阿福主外我主内,一家人和和睦睦,过得温馨快乐。阿福是个能干的人,除了在建筑工地承揽一些小工程外,还卖化肥、粮食,种植苗木。这样一来,家庭收入很快就 “丰盈”了起来,生活水平比周围的人高出一大截,没有人不羡慕的。 2 想要男孩,在省城染上了恶习 1997年,我们的第二个女儿也降生了,当小女儿的一声啼哭传来时,阿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幸福和高兴,反而沮丧到了极点,几乎连看一眼女儿的勇气都没有。不用说,一连两个女儿,这对于生活在农村,传统思想观念极强的阿福来说,无异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很长一段时间,阿福一直沉浸在这种痛苦之中,不能自拔,整天唉声叹气,怨声载道,茶饭不思,对生活和自己的未来失去了信心。没多久,他整个人就垮了,变得骨瘦如柴,没有一点精神,我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他——其实安慰也是白搭,他倔强,又认死理。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他一直低沉的样子,我无所适从,只有陪着他暗自悲伤,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他生一个儿子。 说到这里。极少抬头的勤勤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发现她眼里透露的是一种恐惧,还有哀怨,那种复杂的情绪让我捉摸不透。 小女儿快满月的时候,我在省城做生意的大姐再次回家来探望我,这让阿福燃起了希望,他决定带着我和两个女儿远走高飞,跟随大姐到省城去打拼。 说是到省城去打拼,其实我知道,他这是在逃避计划生育,想躲在省城里继续完成他生儿子的“大业”。 到省城以后,我们以贩卖小菜为生,虽然收入不高,但基本自给自足还有些许的盈余。加上阿福本来就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他起早贪黑,跑批发市场,到农村菜地,一分一秒也不肯耽误。那段日子里,赚钱不多,却乐得其所,生活就这样有规律地过着。 生活有规律了,我的肚子却再也没有空过,在省城六年,几乎每年我都要做一到两次人流或堕胎,因为阿福想要儿子的愿望一直未减。只是他没有想到,省城的计划生育工作一样严格,没有正规手续,他也就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放弃,我的身体也渐渐垮了下来。时间一久,阿福开始感到了失望,甚至自暴自弃。终于,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3 沉溺赌博,他常常不见踪影 开始,阿福只是和菜贩子在一起小打小闹,输赢也就几十块钱,渐渐地,他的赌瘾变得大了起来,一元、两元,到后来的一百、两百,一盘就能输掉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开始,他只和菜贩子赌,后来发展到和社会上的混混们赌,由先前的三天两头赌,到后来不分日夜地赌,有时几天半个月不见他的踪影,完全沉溺在赌博之中,也不顾我们母女三个的死活。那段时间,我们母女靠姐妹和邻居接济维持生计,短短的两年时间,阿福将我们从老家带来的积蓄还有在省城贩卖小菜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记得2005年的冬天,阿福因为在外买码赌博,欠的债太多,几个当地的混混上门逼债,将阿福打得死去活来,还扬言要下掉他的胯子。阿福知道这些人说得出做得到,知道在省城呆不下去了,扔下我们娘儿三个,独自一人回老家去了。不久,我们因生活所困,只得卷起铺盖追随他回到老家。 原以为他回家后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没想到他依然如故,甚至变本加厉。蛰伏不到两个月,就又混迹于各赌场。我的亲朋好友知道后,都极力劝他痛改前非,他却振振有词地说,我一不喝酒,二不抽烟,不就是打打小牌么?大家对他的说法不能理解,告诉他至少要为两个女儿着想。阿福当面答应不再赌博,继续搞他的建筑行业,暗地里又去赌。 说到这里,勤勤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知道她一直憋屈着,由着她哭了好一阵子。许久,她才从悲伤中缓过劲来,长吁短叹地继续给我讲她的故事。 因为他有了所谓的搞建筑承包的“正当职业”,赌博输了,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逼我向亲朋好友借钱给他填窟窿,不是今天这个工程要“垫本”,就是那个工程明天要付民工工资,总之,借钱门道五花八门,就没有一家单位给他“结帐”。我开始怀疑,向他提出质疑,他总是找出各种理由搪塞。直到前不久,我才得知他赌博又输了一大笔。看着阿福深陷赌博不能自拔,我哭着求他好多次,可他总是没有改观。我已经没辙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清醒,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多久。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