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青伟
一天在外就餐,席间有朋友提到他半年前逝去的老父亲,眼睛湿润,喉咙哽咽。而我的父亲逝去也刚过一月,这一月中,每每想起他,心中都隐隐作痛。
我家姐弟五人,父亲生前,向来极为疼我,为我的成长,耗费了毕生的精力,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为我着想。父亲逝去的四天前,我恳求他随我到随州住院。他开始同意,后来坚决不肯,“你没有功夫,我再也不能花你的钱了。”这是我听到他清醒着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见到他,是三天后,哥哥电话中催促我带着儿子回去见老父最后一面,他意识已模糊,朦胧中他呼唤着儿子的名字“贤贤儿……”
接下来的那天下午,父亲奄奄一息,十几小时没有进食了,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艰难呼吸声,气息渐渐微弱。我握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冰凉,我痛哭,不停地呼唤着:“爸爸,爸……”他已没有任何回应。
稍晚,在儿女们悲痛的哭声中,他停止了呼吸……泪眼中我看了手机,十五点五十八分。这一刻,父子已阴阳两隔,再也听不到他的叮嘱,再也见不到他的笑貌……
寸草心哪能报得三春晖?为了我的长大,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他已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光和热。而我呢,仔细想来,我为他买过一瓶好酒吗?我为他买过一条好烟吗?我为他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吗?我带他游过一个附近的景点吗?我带他吃过一顿大餐吗……都没有啊!
总想着他身体还好,孝敬他的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等等,条件更好些再说,哪知他走得如此匆忙……
此生父子一场,他在惊喜和希望中迎来我,付出艰辛和大爱,养我长大,助我成功,而我,只在悲痛和遗憾中,送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