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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无声
昨晚咳嗽了一整夜,只恍恍惚惚地迷糊了一会儿,今天头晕脑涨,浑身乏力,咳起来更是没完没了。尽管如此,我依然强打精神,努力神采飞扬地讲着课,学生也沉醉其中。突然,我感到喉咙奇痒难耐,继而一阵咳嗽冲口而出,来势凶猛。我把脸转向了黑板。我知道此时我的脸肯定涨得通红,全班几十双眼睛也一定都在注视着我。安静的教室里只有我的咳嗽声在四处乱撞,显得突兀而刺耳。我极力地抑制着,在一阵咳嗽的间隙里赶紧继续往下讲。刚一开口,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不是我,怎么变成了这样?已经完全走调了。更让人狼狈的是,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又袭来了。一时间,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星,满头大汗。 最后一排的两个女生隔着过道互相递着什么。此时的我已自顾不暇,更来不及去理会她俩在干什么了。当我再次抬起头,转过脸时,我看清了——那两个女生一个向我举着一杯水,一个正弯着腰放下热水瓶。举着水的那个学生很着急地看着我,却没有出声叫我。我快步走过去,接过了那杯水,刚准备喝,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当心烫”。这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全班没有一个同学以异样的目光看我,大家只是安静地坐着。我心头一热,也顾不得烫不烫了,喝了两口,说也奇怪,这水似乎是灵丹妙药,咳嗽竟被遏制住了。 喝完水,我没有说谢谢;走上讲台,看着同学们,我读懂了所有的眼神,但我依然没有说谢谢;当下课的铃声如期而至时,我走出教室,仍没有说谢谢。我知道,那杯水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一杯水,说不说谢谢不重要。 这杯水将我的思绪带到了去年冬天,那时我正遭受着同样的痛苦。那天在下着小雨,早下班了,可我没有带伞,就一直等着,终于耐不住了,我只好头顶着包,走进了雨中,一个学生把他的伞递给我,说:“郭老师,您不能再淋雨了。”说完他跑了。时间不同,环境不同,主角不同,可我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相同! 就在我独自回味着这一切时,看见了放在我办公桌最显眼位置的小纸条,它被压在一盒蛇胆川贝液和一盒润喉片的下面,上面没有署名,只有极简单的一句话 “工作要紧,身体也不容忽视。”我想这个学生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但我心里明白“他”就是我所有的学生。 一杯水,一把伞,两盒药很快就消失了,可留下来的却足够让我用一生去惦记,需要我穷其一生去回报。一次次被可爱的学生们感动,虽然无声,却刻骨铭心。 郭定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