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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记忆

  五月的阳光明艳灼热,五月的大地欣欣向荣。绿色在田野里激情洋溢的涌动延伸。金黄的油菜花已变成饱满的种籽。鸟儿以蓝天为舞台欢歌劲舞。香樟青翠葱茏枝繁叶茂,扯下一片树叶在手里揉碎,一缕辛辣的香气沁人心脾。
    夏季,一个明亮、热烈、活力四射的季节。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了无声息地走了。第九跳、第十跳、十一跳,十二跳,触目惊心的数字背后承载了多少关注的目光?这个五月,当所有的目光聚焦到深圳富士康时,我们在深思:花样年华为何过早凋零?
    蛰伏已久的郁闷绝望,如火山,如泥石流,如龙卷风,如冲破堤岸的洪水,终于爆发出毁灭生命的能量。从高楼纵身跳下,陪伴他们到生命尽头的是极大的恐惧、绝对的孤独和大片的猩红。
    整理书柜,翻出了一本书,《疯狂英语特刊——98年国际英语演讲比赛决赛》。从未认真读过。随手翻到了当年获得演讲比赛第三名的立陶宛选手的演讲词:我们必须相互了解。“拒绝认同需要爱的人,这正成为一种世界潮流。我们正在相互失去,这已成为基本事实……有些人无力面对每天来自精神和社会的困扰,没有我们的帮助和支持他们就会沉沦。有时他们仅仅需要一丁点。只需要我们一丁点的嘘寒问暖和理解,来将他们从生活着的地狱中拉回来。虽然只有一丁点,却是非常重要的……”
    城市在弥漫着香樟的气味中进入夜晚。白天的炫目燥热转变成如水的清凉舒爽。满城灯火闪烁华美迷离的光芒。越野的吉普车伴着劲爆的音乐从身边疾驰而过。男女老少从商品琳琅满目的超市中进进出出。路边的人行道上,宽阔的广场上,一群群人在跳舞。烧烤的摊位前烟雾缭绕。河堤上,每个餐馆因为夏天的到来再度呈现出热火朝天的场面。餐桌摆在店门外,高朋满座举杯相邀。车声,人声,音乐喧闹声,夏夜的都市沸腾如煮滚的粥。我们的生活和这季节一样的活跃。
    我们相亲相爱,我们冷漠疏离。我们各自走在平坦与崎岖交替更迭的道途上。鲜花芳香盈路而又荆棘藤蔓丛生。一些人,他们曾与你我同行,他们又匆匆离去。譬如朝露和晨雾,蒸发于阳光下,消散在空气中。只有记忆以不可触摸的空茫存储那些逝者的容颜和痕迹。
    即使全世界坍塌成废墟
    我们要保持泰然的心情
    我们的整个生命
    都不值得我们那么胆战心惊
    所以,且让我们英勇地面对人生
    勇敢地面对命运的每次打击
    夜风中,诵读德国著名哲学家叔本华的这段话。握一握吧,那些需要温暖的手,拥抱一下那些彷徨无助的心……
  
    (罗金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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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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