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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后爱情之前

  感动不等于感情。这句话可能是方的原创。至少我第一次是从她那儿听到的,不知道她当时看见我刹那间恍惚的表情没有。说这话时正在上课,讲台上站着的我已分不清到底是几何还是代数老师。她和我一起坐在后面,柔软地坐着,侧头看着我一字一字地说。我很困惑的想起一个问题:可喜欢一个女孩除了让她感动外我还能做什么。
    硕!方以她特殊的安陆腔调后面还加了个儿化音,音调下降。我很爱听她这样喊我,喊我的时候我总能看到那灿烂的笑靥。尽管熟悉的人都这样喊我,但她的喊声是我记得最深的。她的喊声熟悉而奇特……
    月夜,我以朋友的身份和她一起散步。她苦恼在她的爱情中,走进走出,一直不停的哭。她说她喝酒,末了把一瓶酒淋在头上。月下,她身影柳然,因哭泣而微微颤栗,真想拥她一下,想告诉她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这样流泪的。我安慰不了她那时的心情。感情需要释放,不管在开始还是结束之时。
    她说有时听到某些音乐会感到莫名的忧伤。用心的人才会忧伤,追求完美的人才会感伤。来自对生活不完美的感叹和对生命须臾的喟叹,时间的特征决定着一切,意味着我们的青春那是绝版发行。或种种机遇种种感悟种种情事都是绝版发行,对于追求完美的人来说,岁月总让人唏嘘。她爱惊呼,很多事配着她的大呼小叫在她那里都变成了很夸张很有趣或者很值得重新期待的事情。惊呼的人一定是热爱生活的,世界在她纯真的内心里永远是那么有趣那么新奇。世界是新的,那还有什么不美好的?
    我是不是很浅薄?那时她会惴惴不安的问我。我不可置否。现在想想,浅薄的其实是我。十八九岁能清高什么呢?深刻只不过是内敛的看似光鲜的面具而已。而方则与周围交换着活力,敢爱敢恨,尽情尽兴,活泼外向泰坦尼克号热映时,没过多久方就能在讲台前大胆为我们深情演绎主题曲了。下晚自习后溜到外面疯玩到半夜,被学校通报。和一群女孩子嬉闹着在教室学跳恰恰,高高的马尾辫轻盈跳跃……而青春正是用来挥洒和张扬的!
    毕业时学校给每人发了一本留言册,相互写着留恋和对未来的祝福,方问什么时候给她写,我说会写的。其实我只给一个人写了。后来方知道了这件事,写信质问我不顾所有同学的情义。我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尽合理。很想在毕业之前送花给她。代表什么呢,或者什么也不代表。就觉得在她青春正灿烂时,应该用鲜花回应她盛开的青春。看她手捧鲜花的模样,我可以贪婪欣赏,可以慢慢品味。但终未送出,有些遗憾。
    到安陆去给她过生日,然后她出嫁了,有了孩子。儿子叫慕云,名字相当好听。空间里她放了儿子许多照片,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有些变化,但眉目间神情没变。她说老了又胖了些,我说更有女人味了,她呵呵的笑着。幸福着,也烦恼着,什么老公命犯桃花对小女生太有杀伤力和婆婆关系不和啊等等。生活已在她面前全部展开,各色各味。但愿她不要因此少了些许光彩或失去自己。她和她老公恰到好处的距离着,一个在安陆一个在武汉,周末相聚。她说喜欢这样。我是知道的,她需要情怀情调,唯有精致才能滋润她,唯有情调才能让她盛开。
    方的网络昵称都不约而同带着一个“寒”字。肯定不是霜冷长河那种寒,我想是取寒外之意,比如严寒之下的花的傲气,冷艳之外的艳,或者以寒之沧桑感来感叹自己那颗小小的心,营造自己喜欢的一种格调,更或者写尽寒冷就是温暖了。双腿修长,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青春活力不失纤丽婉约。小资并小资着。这是方给我的印象。
    那年从西安回来时,我第一个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不要担心。朋友之后爱情之前,方是那样的熟悉与值得信赖。她曾经送我一张贺卡,贺卡上她写了这句话:认识你真好。我会先于她说这句话之前对她说:认识你真好!
  
    ●武长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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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社会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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