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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年
(一) 新年是一片土地,驮着我潮水一样的爱情起伏跌宕。我坚信手中这一株嫩芽,一定会结出丰硕的果实,结出无垠的秋色,结出蓝天下金色的欢乐。 昨夜,我梦见我成了一棵葱茏的树。 昨夜,我梦见我成了一只破茧的蚕。 昨夜,我梦见我成了一头耕耘的牛。 昨夜,我梦见我成了一匹奔驰的马。 ——我的激情,变换着一千种亲切的形象;我的灵魂,长出了一万双手臂;我的双脚,成了根植于沃野的根须。 有燃烧的烈火把我重新铸造—— 是土地在引导我血的奔腾和燃烧,是土地引导我以坦荡的胸怀去承受天地间的阵痛和风雨,然后,倾听天地间一串铃铛的清音,一串明丽的鸽哨,一阵号角的奏鸣,那躬身土地的人流,就是澎湃的春潮啊—— 无论乡村,无论城市。 土地无垠,一寸一寸,是我渴望的奔走,一尺一尺,是我渴望的接近。 我看到我的名字,从粗壮的指缝间落向土地时,那许多忽略的情节里,生出了丹汁朱笔——那心灵的画图,就是土地的风景。 (二) 新年无语。无语中把目光撒向了西边的苍茫。 那里有一棵干枯了一千年的树。那树,就像一幅斑驳的画图挂在天地之间。我看到了它曾经有过的翠绿,和失去翠绿之后的悲怆与苦难,看到了曾经丰饶的土地,和水土流失之后的贫瘠与荒凉。 ——这一段苍白的岁月啊,这一段失血的记忆。 枯树的虬枝,像老人身上的青筋,再没有清泉一样潺潺的水声了,再没有浓荫如冠里的蝉翼鸟音了。那个与树亲昵的孩童,如今已作古何方?我对着明净的天空和干涸的土地,遥想着曾经迷人的美丽。 于是,新年说—— 让绿色的风儿轻轻地吹来吧, 让清清的河水哗哗地流来吧, 让柳笛里的月色悠悠地落下吧, 让牧童的鞭子清脆地响起来吧 …… 于是,我以一种最朴实的感情,倾吐我的表白。于是,我以一种最真实的脚步,走向远山的呼唤。我宁愿让我的黑发变成雪一样银白,也要以生命去重塑远方的风景。 我的感情有着火一样的纯朴和真诚,有着水一样的清澈和温柔,有着山一样的浑厚和凝重。 我走过黄昏中那一条瘦长崎岖的小路,也走过深邃诡秘的黑夜中那一片荒凉。岁月的红唇,曾在我手中的幼苗上挂一串柔美的微笑。那就是绿芽,就是森林,就是草原,就是我心中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啊! 重塑风景,是我美丽无边的神往。 茹喜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