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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与纽扣
  分开9年后,我们一小家重新与父母住在一起了,如果随州的房子装修好了,我和父母见面的时候又会少得多了。周五的下午,我坐在父母的家里,打开了电视看。父亲回来了,竟然很是热情地和我说话了。我很是奇怪。因为我们父子之间一向是很少说话的,因为没得话说,而且我晓得他的脾气,他也晓得我的脾气。现在居然有了变化,我便也和他说了一些话,而且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不去惹他生气。
    父亲退休之后,很是不适应了一段时间,烦烦的,脸色也是阴天比晴天多。他不喜欢体育类,也不喜欢钓鱼,更不喜欢打麻将。阵痛之后,他总算是找到了目标,学起了老舍,养起了花,并且一发而不可收。脾气也好像好起来了。有时高兴了,对我说:“那个农行的姓任的,花了一百五十元,买了我的一盆金银花,还没磨价。”然后又说:“万福店的一个人开着小车来的,一下子买了300元的花。”很有自豪感的样子。
    现在父母的家中,花盆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那些花我大多叫不出名字,不过真的好看,很美。有朋友对我说,他在街上看到了一个推着三轮车的老人在卖花,并且提到我了,那老人便宜5元钱卖给了他一盆花。
    偶尔听说母亲在一家服装店,帮人家做纽扣时,我很不以为然了。连女儿都是早就晓得的,只我一个不晓得。我便进去看看。原来是专门做唐装的,倒也好看,大多是女式的。老板娘对我说:“你个子高,也可以做一件穿穿。”我便说:“我穿着唐装骑摩托车,人家不笑话我?”她便是笑,不再做声了。
    周六的晚上,我回了家,看到母亲正在做纽扣,是蝴蝶结式的,一个个地做,再一个个地安装上去。我便问:“一件衣服的纽扣从做好到安装好,得多长时间?”“两个多小时吧。”母亲说。“那么,一件衣服人家给你多少钱呢?”我问。“5元。”母亲说道。“一件衣服可以卖多少钱呢?”“300多吧。”母亲说。“哦,原来是这样。”我便没做声了。然而这服装店的生意确凿是好,因为我一回家,总是看见母亲在认真地做蝴蝶结式的纽扣,再认真地缝上去,然后送过去。她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她很高兴。
    这鲜花开得美,这蝴蝶结式的纽扣做得也美,我更希望我们一大家的日子过得也美。
  
    (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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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6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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