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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黑白菜
宁檬味
  一大早,快递就送来一个装水果的纸箱子,不用打开我就知道,这是家乡的父母给我寄来的黑白菜(学名泡泡青)。
    果然,不久电话响起,母亲急切地问道:“黑白菜收到了吗?今年天气好,我们家种的黑白菜收成也不错。昨天刚刚打过霜,你爸一早就去地里摘了,一直摘到下午,又催我叫快递公司赶紧给你寄过去。你晚上就可以炒着吃了……”
    打开纸箱,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层层黑白菜,还散发着泥土的味道。黑白菜是我们家乡特有的品种,因叶片呈泡状,浓绿至墨绿色,故又名泡泡青。其叶肉厚实,质地柔软,抗寒性极强。每年霜雪后的泡泡青,品质尤佳,也是家乡居民春节期间最为喜爱的菜肴之一。
    记得小时候,每年9月中下旬开始,父母就开始在田地里播种泡泡青了,经过两个月辛苦地浇水、施肥,我们就可以从每年的11月一直吃到来年的3月了。父亲说,黑白菜含有丰富的营养,每次都叫我多吃些。黑白菜的做法很简单,一是清炒。待锅里的油热之后,将洗净的黑白菜放进锅里,翻炒几下后,加盐就可以了。母亲每次在炒时,还会放入自己炼的猪油,这样炒出来的青菜不仅色泽亮,而且味道也特别爽口。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吃法就是直接放入火锅里。家乡的冬天干冷,没有暖气,那时候也没有电炉。每天的午餐和晚餐,父亲就将家里的煤炉子抬进屋里,炉子上的锅里煮着母亲亲手包的三鲜、肉圆子、蛋饺……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黑白菜。然后一家人围着炉子吃饭,每次都会将菜吃个精光,甚至觉得煮过青菜的汤也特别好喝。吃完饭后,冰冷的手脚都暖和了。每年的冬天我们都是这样度过,一点也没有腻味的感觉。
    每逢春节走亲访友,黑白菜更是亲朋好友家必备的一道菜肴。每每上完大鱼大肉后,客人都会问一句:“黑白菜呢?”这时,主人便会端上正冒着热气的黑白菜。这道菜也是最受欢迎的,不到一分钟,盘子就见底了。好客的主人还会继续奉上,直到客人吃饱为止。黑白菜也常与豆腐一起炒,寓意着来年清清白白。
    家乡人以黑白菜为荣。春节时,如果有外地人来家里做客,主人在端出黑白菜时总会加上一句:“这道菜只有我们这里才有,出了我们家乡你就吃不到了。即使吃到了也不是这个味儿……”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自豪和炫耀。
    工作后,远离家乡,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父母来我这里住时,总说这里的青菜不好吃。于是,从我过来的第二个年头开始,每年春节前,他们都会给我寄来整整一箱黑白菜。因为在家做饭的时候极少,也因为想闻久一些家乡泥土的味道,所以,这箱青菜我可以吃上好久。而让我无奈的是,虽然我是严格按照母亲教我的步骤炒的,却总感觉炒不出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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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A4 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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